第16章 世界1：俞卿晟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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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卿晟昏昏沈沈，像是漂浮在雲中，身體沈重地好像不是自己的，根本動不了，眼前灰蒙蒙一片，過了很長時間才慢慢清晰了起來。
隨後，他在前面一個巨大的屏幕上，看見了自己，還有坐在一旁的洋洋。
可又不像是自己。
俞卿晟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畫面。他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可畫面太清晰，所有家具擺放的位置都真實的讓他忍不住懷疑，包括那些細節。
對面的那個“他”正滿臉疲憊地坐在沙發上，頭一下一下撫著額頭，全身上下都透露著我很不舒服的感覺，遠洋卻一臉小心地坐在旁邊。
或許是因為“他”捂住了臉，所以沒有看到遠洋臉上的表情。
可俞卿晟卻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所不能理解的表情。
充滿著愛戀的，歡喜的，雀躍的，欣喜的，看著愛人一般的眼神，仿佛坐在他面前的那個人就是他全世界一樣。
俞卿晟在那剎那明白了很多事情。他明白了，遠洋在離開他的最後一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原來……洋洋……一直對他抱著這種感情啊……原來不是他理解錯了啊……
俞卿晟五味雜陳，知道了又怎樣？洋洋還不是要離開他？
可到底是為了什麽呢？難道是因為遠洋知道他不能接受他的感情？他又是為什麽會昏倒？為什麽出現在這裏看這個東西？俞卿晟想不明白，思緒漸漸飄遠，他自己的聲音又將他拉了回來。
“我知道了你的意思了，我不會再去國外了，”沙發上的“俞卿晟”說道，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耐，“遠洋，你已經十八歲了，下次有什麽事情我們都可以商量，離家出走這種幼稚的事情不要再幹了好嗎？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遠洋撲上去抱住“俞卿晟”，開心地說道：“對不起嘛，哥，我知道了！你對我真好！我就知道你不會離開我的！我們又可以在一起了！”
“俞卿晟”勉強勾唇一笑，可遠洋太開心，卻沒有發現他的情緒。
俞卿晟恍然，哦，原來是這個時間節點啊。可明明他所經歷的，並不是這個樣子啊，洋洋找回來也不是一臉欣喜說以後還要繼續和他一起生活，而是勸他去國外。
難道這是他做的一場夢嗎？希望洋洋離不開他？
俞卿晟帶著疑惑繼續看了下去。
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同。
他所能看見的場景全都集中在遠洋身上，似乎都是以遠洋為視覺重現。
他看見，“俞卿晟”和何希希依舊訂了婚，遠洋白天笑呵呵，晚上回到自己的房間裏悶頭哭了好幾次。他看見在“俞卿晟”面前總是一副甜美笑容的何希希，私底下是多麽可惡，尤其是掐著遠洋的胳膊惡狠狠威脅遠洋的時候。
“你居然對晟哥抱著那種感情！真是太惡心了！你不覺得齷齪嗎？”何希希面容太猙獰，俞卿晟都不想看，可在她面前的遠洋卻是那麽弱小，明明恐懼地渾身在抖，還硬著頭皮和她頂嘴：“那又怎麽樣！哥還是最喜歡我！要不是你是何家的女兒！根本不可能和我哥在一起！”
這麽幼稚的話，俞卿晟聽著都要笑了，一看就是紙老虎，哪有什麽氣勢。
兩人在看不見的角落掐架，何希希總是動手動腳，看著動作輕柔，遠處看兩人好像還在一起打打鬧鬧，關系很好的樣子，可誰也不知道兩人關系惡劣到了什麽地步，連“俞卿晟”都說：“沒想到你們倆關系還挺好的。”
何希希笑著應和，遠洋卻沈默地不說話。
訂婚宴一天天臨近，遠洋也開始暴躁起來，開始各種在“俞卿晟”面前說何希希的不好，希望“俞卿晟”能再考慮一下。他總帶著自己的情緒，很不滿，像是在發洩。
在“俞卿晟”耳朵裏聽起來，卻更像是小孩子鬧脾氣一樣，剛開始還聽了兩句，可那段時間正是“俞卿晟”公司的重要時期，更何況這個訂婚宴哪裏是那麽容易就取消的？他忙裏忙外，還要操持訂婚宴，要穩定兩家的關系，還要安撫遠洋不知道哪裏來的不安情緒，太過疲倦讓他口不擇言，脫口而出：“再不好，這個女人我也得娶了，你要是看不上，以後可以和我們少來往。”
俞卿晟看見，遠洋的臉色都白了。可“俞卿晟”卻不耐煩地揮揮手，讓遠洋走人，不要在這裏添亂。
俞卿晟看見如此愚蠢的自己，氣得恨不得把屏幕上的“俞卿晟”揪出來狠狠揍一頓。
這麽辛苦賺錢是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讓他和洋洋以後要過上好日子？
為什麽……到最後本末倒置了呢？
很多人就是在人生這條路上，漸漸迷失了自己。“俞卿晟”尚且不自知，可旁觀者的俞卿晟卻看得一清二楚。
遠洋的情緒隨著訂婚時間的逼近越來越急躁，竟然發起了高燒，幾天幾夜都下不去，“俞卿晟”這才覺得不對勁，扔掉工作照顧了好幾天，原定的訂婚宴成功延遲，氣得何希希直跳腳。遠洋後來發現這條管用，索性賴在病床上不起來，天天讓“俞卿晟”照顧自己，不離開他。“俞卿晟”雖然識破了，但也在無奈之下認真思考，既然遠洋這麽不希望他和何希希訂婚，要不要換一個？
事情進展到這個地步，俞卿晟有點明白了。
這或許是一個平行世界，但這裏的“俞卿晟”和“遠洋”最終結局並不是他所看到和經歷的那個，他隱隱預感到，可能，這跟遠洋的忽然改變和最終離開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何希希知道“俞卿晟”有要取消訂婚的念頭嚇壞了，趁人不在把遠洋約了出來，威脅他如果不讓訂婚宴正常進行的話，就把遠洋喜歡俞卿晟的事情告訴俞卿晟，讓他好好看看，自己一直看著長大的弟弟究竟對著他抱著什麽樣的情感。
遠洋很慌，可他咬定不松口。他之前或許有一點不願意“俞卿晟”和女人結婚，可他現在看清楚了，就算“俞卿晟”要和女人結婚，也不能和這種毒蠍心腸的人在一起。可事情還是發生變化了，在何希希搬出自己的父親之後，俞卿晟無奈之下訂下了延期之後的訂婚宴日期。而這邊的遠洋，卻因為何希希的威脅和失去“俞卿晟”的惶惶然中，去了酒吧買醉，結果喝了下了料的酒，和某個男人滾了床單。
那個男人，就是何封。
等何希希拿著拍好的照片得意洋洋找上遠洋的時候，俞卿晟看見，遠洋的表情都絕望了。
而後，所有的事情都朝著另一個方向發展，可該發生的一樣都沒有拉下。
包括那個遠洋的室友。
可這次沒有那麽幸運了，遠洋獨自一個人去醫院拿回了報告，上面明晃晃“陽性”兩個字，刺痛了俞卿晟的眼睛。
遠洋坐在醫院的長椅上，一直看著天空，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什麽。俞卿晟陪著他，一起沈默。
如果這件事讓俞卿晟只是愧疚的話，後面發生的事情，讓俞卿晟瘋狂地砸著面前的透明屏幕，卻怎麽也無法破門而入，只能看眼睜睜地看著一切的發生。
俞卿晟忽然想起來遠洋臨走之前說的那句話。
“哥，你知道，我在這裏等了你多久嗎？”
俞卿晟右手拼命掐著自己的臉，用力之大，幾乎讓他整張臉都變形。
嗚咽的聲音在只有他一人的空間裏回蕩，直到最後，變成撕心裂肺的哭叫聲。
“洋洋！！洋洋！……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對不起……”
俞卿晟看著瘦骨如柴的遠洋一遍一遍摩挲著手機上自己的那一欄名字，卻遲遲不敢按下去。
因為他不知道，他按下去之後，是不是又是一個“無法接通”。
直到彌留之際，遠洋還在看著門外，即便到了這個時候，遠洋還沒有放棄。他已經快虛弱地握不住手機了，整天能吃下去的東西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俞卿晟仔細聽，還能聽見遠洋微弱的聲音中，叫著他的名字。
在遠洋眼中最後一絲光芒消失的同時，俞卿晟暈了過去。
如果重來一遍的話，你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呢？你想過什麽樣的生活呢？
我要實現我的願望。
俞卿晟仿佛聽見有聲音在這樣回答。
那是遠洋的聲音。
所以他又活了一遍，他的願望是什麽呢？
他希望俞卿晟能夠幸福，他希望俞卿晟不再受到父親的限制，他希望俞卿晟能娶自己喜歡的女人。
他希望，俞卿晟能夠一生平安。
即便身邊沒有他。
所以在俞卿晟成功擺脫何希希擺脫他父親，建立了屬於他的商業帝國之後，他成功身退。
他說，哥，以後你要和林默好好的。
林默就是以後他要娶的女人嗎？他喜歡的女人嗎？
俞卿晟腦中忽然擠進了一個畫面。
裏面有他，有林默。
林默認真地對他說：“為什麽要逃避呢？既然是一家人，把話說清楚就好了啊。如果兩個人都不開口，那誤會永遠都會存在。”
“俞卿晟”苦笑著搖頭，那一瞬間，俞卿晟懂得了那個“他”心裏想的是什麽，發覺被當作親人的一樣弟弟喜歡自己，這在他看來根本就是亂.倫，他根本接受不了，所以才匆忙送他出國。
“沒有誤會。”“他”嘆氣，摸出手機看了一眼，遲疑下還是按掉了，“是我過不了那個坎。”
林默沈默了一會：“那就好好努力把那個坎邁過去。沒有什麽事情是解決不了的，只要你願意。”
只要我願意。
“俞卿晟”笑了：“謝謝你。”
可等到他願意的那一天，能讓他邁過那個坎的人已經不見了。
……
俞卿晟大夢初醒，卻像是換了一個人。
他開始很少笑，很多人都向他追問遠洋去了哪裏，他只是沈默，他忙於工作，他成功把何家拉下了馬，何家很多人因為這樣那樣的罪名入獄。他聽從遠洋最後留下的話，和林默開始約會，果然和他夢中見到的一樣，一個接著一個案子圍繞在他們倆的周圍，讓他們倆的關系一天比一天接近。
在遠洋離開後五年的一個秋末，俞卿晟正式向林默求婚，林默答應了。
這之後就是無止境的工作和生活，孩子照林默的意願生了三個，家裏很熱鬧，可俞卿晟的心卻很空。他覺得這樣的生活太無趣了，他總是隱隱有種被人操控人生的錯覺。他到死都沒有弄明白，圍繞著遠洋身邊那團黑氣到底是什麽？
何封和遠洋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嗎？
可惜，這個答案他永遠都不會知道了。
俞卿晟在89歲的高齡安詳地閉上了自己眼睛。
終於結束了啊。
……
“世界29871號第4897次運行結束！發現不明漏洞，正在排查中……”
“排查結束……準備重啟……”
“重啟中……”
“世界29871號第4898次運行，正式開始！”
……
小小的“俞卿晟”牽著小小的“遠洋”，小“遠洋”一臉依賴地緊緊靠著小“俞卿晟”，張著嘴巴小聲地說：“哥……我想吃……小胖昨天吃的那個……”
小“俞卿晟”笑得很無奈，卻用紙巾擦了擦小“遠洋”快要流到嘴邊的鼻涕：“好好，等會哥就去給你買，洋洋不著急啊。”
小“遠洋”揪著小“俞卿晟”的袖子，重重點了點頭：“嗯！”他踮起腳，怕到小“俞卿晟”的耳邊和他說悄悄話。
“哥，你真好，我要一輩子和你在一起！”
小“俞卿晟”握緊了他的手，堅定地說：“好，一輩子在一起。”
……
這次，又會有什麽樣的故事誕生呢？
在世界結束之前，誰也不知道。
（第一個世界：初始之地完）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感冒，明天爭取加更。多謝支持。
先發上來，待會捉蟲，抱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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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他在前面一個巨大的屏幕上，看見了自己，還有坐在一旁的洋洋。
可又不像是自己。
俞卿晟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畫面。他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可畫面太清晰，所有家具擺放的位置都真實的讓他忍不住懷疑，包括那些細節。
對面的那個“他”正滿臉疲憊地坐在沙發上，頭一下一下撫著額頭，全身上下都透露著我很不舒服的感覺，遠洋卻一臉小心地坐在旁邊。
或許是因為“他”捂住了臉，所以沒有看到遠洋臉上的表情。
可俞卿晟卻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所不能理解的表情。
充滿著愛戀的，歡喜的，雀躍的，欣喜的，看著愛人一般的眼神，仿佛坐在他面前的那個人就是他全世界一樣。
俞卿晟在那剎那明白了很多事情。他明白了，遠洋在離開他的最後一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原來……洋洋……一直對他抱著這種感情啊……原來不是他理解錯了啊……
俞卿晟五味雜陳，知道了又怎樣？洋洋還不是要離開他？
可到底是為了什麽呢？難道是因為遠洋知道他不能接受他的感情？他又是為什麽會昏倒？為什麽出現在這裏看這個東西？俞卿晟想不明白，思緒漸漸飄遠，他自己的聲音又將他拉了回來。
“我知道了你的意思了，我不會再去國外了，”沙發上的“俞卿晟”說道，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耐，“遠洋，你已經十八歲了，下次有什麽事情我們都可以商量，離家出走這種幼稚的事情不要再幹了好嗎？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遠洋撲上去抱住“俞卿晟”，開心地說道：“對不起嘛，哥，我知道了！你對我真好！我就知道你不會離開我的！我們又可以在一起了！”
“俞卿晟”勉強勾唇一笑，可遠洋太開心，卻沒有發現他的情緒。
俞卿晟恍然，哦，原來是這個時間節點啊。可明明他所經歷的，並不是這個樣子啊，洋洋找回來也不是一臉欣喜說以後還要繼續和他一起生活，而是勸他去國外。
難道這是他做的一場夢嗎？希望洋洋離不開他？
俞卿晟帶著疑惑繼續看了下去。
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同。
他所能看見的場景全都集中在遠洋身上，似乎都是以遠洋為視覺重現。
他看見，“俞卿晟”和何希希依舊訂了婚，遠洋白天笑呵呵，晚上回到自己的房間裏悶頭哭了好幾次。他看見在“俞卿晟”面前總是一副甜美笑容的何希希，私底下是多麽可惡，尤其是掐著遠洋的胳膊惡狠狠威脅遠洋的時候。
“你居然對晟哥抱著那種感情！真是太惡心了！你不覺得齷齪嗎？”何希希面容太猙獰，俞卿晟都不想看，可在她面前的遠洋卻是那麽弱小，明明恐懼地渾身在抖，還硬著頭皮和她頂嘴：“那又怎麽樣！哥還是最喜歡我！要不是你是何家的女兒！根本不可能和我哥在一起！”
這麽幼稚的話，俞卿晟聽著都要笑了，一看就是紙老虎，哪有什麽氣勢。
兩人在看不見的角落掐架，何希希總是動手動腳，看著動作輕柔，遠處看兩人好像還在一起打打鬧鬧，關系很好的樣子，可誰也不知道兩人關系惡劣到了什麽地步，連“俞卿晟”都說：“沒想到你們倆關系還挺好的。”
何希希笑著應和，遠洋卻沈默地不說話。
訂婚宴一天天臨近，遠洋也開始暴躁起來，開始各種在“俞卿晟”面前說何希希的不好，希望“俞卿晟”能再考慮一下。他總帶著自己的情緒，很不滿，像是在發洩。
在“俞卿晟”耳朵裏聽起來，卻更像是小孩子鬧脾氣一樣，剛開始還聽了兩句，可那段時間正是“俞卿晟”公司的重要時期，更何況這個訂婚宴哪裏是那麽容易就取消的？他忙裏忙外，還要操持訂婚宴，要穩定兩家的關系，還要安撫遠洋不知道哪裏來的不安情緒，太過疲倦讓他口不擇言，脫口而出：“再不好，這個女人我也得娶了，你要是看不上，以後可以和我們少來往。”
俞卿晟看見，遠洋的臉色都白了。可“俞卿晟”卻不耐煩地揮揮手，讓遠洋走人，不要在這裏添亂。
俞卿晟看見如此愚蠢的自己，氣得恨不得把屏幕上的“俞卿晟”揪出來狠狠揍一頓。
這麽辛苦賺錢是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讓他和洋洋以後要過上好日子？
為什麽……到最後本末倒置了呢？
很多人就是在人生這條路上，漸漸迷失了自己。“俞卿晟”尚且不自知，可旁觀者的俞卿晟卻看得一清二楚。
遠洋的情緒隨著訂婚時間的逼近越來越急躁，竟然發起了高燒，幾天幾夜都下不去，“俞卿晟”這才覺得不對勁，扔掉工作照顧了好幾天，原定的訂婚宴成功延遲，氣得何希希直跳腳。遠洋後來發現這條管用，索性賴在病床上不起來，天天讓“俞卿晟”照顧自己，不離開他。“俞卿晟”雖然識破了，但也在無奈之下認真思考，既然遠洋這麽不希望他和何希希訂婚，要不要換一個？
事情進展到這個地步，俞卿晟有點明白了。
這或許是一個平行世界，但這裏的“俞卿晟”和“遠洋”最終結局並不是他所看到和經歷的那個，他隱隱預感到，可能，這跟遠洋的忽然改變和最終離開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何希希知道“俞卿晟”有要取消訂婚的念頭嚇壞了，趁人不在把遠洋約了出來，威脅他如果不讓訂婚宴正常進行的話，就把遠洋喜歡俞卿晟的事情告訴俞卿晟，讓他好好看看，自己一直看著長大的弟弟究竟對著他抱著什麽樣的情感。
遠洋很慌，可他咬定不松口。他之前或許有一點不願意“俞卿晟”和女人結婚，可他現在看清楚了，就算“俞卿晟”要和女人結婚，也不能和這種毒蠍心腸的人在一起。可事情還是發生變化了，在何希希搬出自己的父親之後，俞卿晟無奈之下訂下了延期之後的訂婚宴日期。而這邊的遠洋，卻因為何希希的威脅和失去“俞卿晟”的惶惶然中，去了酒吧買醉，結果喝了下了料的酒，和某個男人滾了床單。
那個男人，就是何封。
等何希希拿著拍好的照片得意洋洋找上遠洋的時候，俞卿晟看見，遠洋的表情都絕望了。
而後，所有的事情都朝著另一個方向發展，可該發生的一樣都沒有拉下。
包括那個遠洋的室友。
可這次沒有那麽幸運了，遠洋獨自一個人去醫院拿回了報告，上面明晃晃“陽性”兩個字，刺痛了俞卿晟的眼睛。
遠洋坐在醫院的長椅上，一直看著天空，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什麽。俞卿晟陪著他，一起沈默。
如果這件事讓俞卿晟只是愧疚的話，後面發生的事情，讓俞卿晟瘋狂地砸著面前的透明屏幕，卻怎麽也無法破門而入，只能看眼睜睜地看著一切的發生。
俞卿晟忽然想起來遠洋臨走之前說的那句話。
“哥，你知道，我在這裏等了你多久嗎？”
俞卿晟右手拼命掐著自己的臉，用力之大，幾乎讓他整張臉都變形。
嗚咽的聲音在只有他一人的空間裏回蕩，直到最後，變成撕心裂肺的哭叫聲。
“洋洋！！洋洋！……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對不起……”
俞卿晟看著瘦骨如柴的遠洋一遍一遍摩挲著手機上自己的那一欄名字，卻遲遲不敢按下去。
因為他不知道，他按下去之後，是不是又是一個“無法接通”。
直到彌留之際，遠洋還在看著門外，即便到了這個時候，遠洋還沒有放棄。他已經快虛弱地握不住手機了，整天能吃下去的東西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俞卿晟仔細聽，還能聽見遠洋微弱的聲音中，叫著他的名字。
在遠洋眼中最後一絲光芒消失的同時，俞卿晟暈了過去。
如果重來一遍的話，你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呢？你想過什麽樣的生活呢？
我要實現我的願望。
俞卿晟仿佛聽見有聲音在這樣回答。
那是遠洋的聲音。
所以他又活了一遍，他的願望是什麽呢？
他希望俞卿晟能夠幸福，他希望俞卿晟不再受到父親的限制，他希望俞卿晟能娶自己喜歡的女人。
他希望，俞卿晟能夠一生平安。
即便身邊沒有他。
所以在俞卿晟成功擺脫何希希擺脫他父親，建立了屬於他的商業帝國之後，他成功身退。
他說，哥，以後你要和林默好好的。
林默就是以後他要娶的女人嗎？他喜歡的女人嗎？
俞卿晟腦中忽然擠進了一個畫面。
裏面有他，有林默。
林默認真地對他說：“為什麽要逃避呢？既然是一家人，把話說清楚就好了啊。如果兩個人都不開口，那誤會永遠都會存在。”
“俞卿晟”苦笑著搖頭，那一瞬間，俞卿晟懂得了那個“他”心裏想的是什麽，發覺被當作親人的一樣弟弟喜歡自己，這在他看來根本就是亂.倫，他根本接受不了，所以才匆忙送他出國。
“沒有誤會。”“他”嘆氣，摸出手機看了一眼，遲疑下還是按掉了，“是我過不了那個坎。”
林默沈默了一會：“那就好好努力把那個坎邁過去。沒有什麽事情是解決不了的，只要你願意。”
只要我願意。
“俞卿晟”笑了：“謝謝你。”
可等到他願意的那一天，能讓他邁過那個坎的人已經不見了。
……
俞卿晟大夢初醒，卻像是換了一個人。
他開始很少笑，很多人都向他追問遠洋去了哪裏，他只是沈默，他忙於工作，他成功把何家拉下了馬，何家很多人因為這樣那樣的罪名入獄。他聽從遠洋最後留下的話，和林默開始約會，果然和他夢中見到的一樣，一個接著一個案子圍繞在他們倆的周圍，讓他們倆的關系一天比一天接近。
在遠洋離開後五年的一個秋末，俞卿晟正式向林默求婚，林默答應了。
這之後就是無止境的工作和生活，孩子照林默的意願生了三個，家裏很熱鬧，可俞卿晟的心卻很空。他覺得這樣的生活太無趣了，他總是隱隱有種被人操控人生的錯覺。他到死都沒有弄明白，圍繞著遠洋身邊那團黑氣到底是什麽？
何封和遠洋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嗎？
可惜，這個答案他永遠都不會知道了。
俞卿晟在89歲的高齡安詳地閉上了自己眼睛。
終於結束了啊。
……
“世界29871號第4897次運行結束！發現不明漏洞，正在排查中……”
“排查結束……準備重啟……”
“重啟中……”
“世界29871號第4898次運行，正式開始！”
……
小小的“俞卿晟”牽著小小的“遠洋”，小“遠洋”一臉依賴地緊緊靠著小“俞卿晟”，張著嘴巴小聲地說：“哥……我想吃……小胖昨天吃的那個……”
小“俞卿晟”笑得很無奈，卻用紙巾擦了擦小“遠洋”快要流到嘴邊的鼻涕：“好好，等會哥就去給你買，洋洋不著急啊。”
小“遠洋”揪著小“俞卿晟”的袖子，重重點了點頭：“嗯！”他踮起腳，怕到小“俞卿晟”的耳邊和他說悄悄話。
“哥，你真好，我要一輩子和你在一起！”
小“俞卿晟”握緊了他的手，堅定地說：“好，一輩子在一起。”
……
這次，又會有什麽樣的故事誕生呢？
在世界結束之前，誰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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